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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时代读过的《诗经》

来源:毛泽东遗物故事 编辑:刘峻辰 2019-02-13 09:05:09
红色韶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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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现珍藏于韶山毛泽东纪念馆的《诗经》、《论语》两本书,是毛泽东所有遗物中时间最早的。尤为宝贵的是,它们的封皮上还留有毛泽东少年时代的亲笔提签。这为研究毛泽东早年读书和他的书法艺术的最初轨迹,提供了实物资料。

  《诗经》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,先奉称为“诗”,汉代尊为“诗经”,列在“五经”之首(“五经”指《诗》、《书》、《礼》、《易》、《春秋》)。《诗经》共收录西周初年到春秋中叶的民歌和朝庙乐章311篇;全书分为风、雅、颂三部分。汉代传《诗经》有齐、鲁、韩、毛四家。齐诗、鲁诗先后遗失于魏和西晋,韩诗仅存“外传”部分。毛诗晚出,但只有它流传至今,我们所说的《诗经》都是指的“毛诗”。

  耐人寻味的是,《诗经》乃是毛泽东平生阅读过的第一部诗集,他最初就是从这部伟大的现实主义诗歌中接受艺术熏陶的。另外,有一点还使他特别感到亲切:最早给这部诗集作注从而使之得以流传下来的人,是他的本家远祖大、小毛公,即毛享、毛苌父子(他们是战国到西汉时期人)。韶山毛氏家庭一直以此为荣,《韶山毛氏族谱.源流记》说:“自毛享、毛苌注诗训诂,西河遗派,固深且远矣。”毛家大祠堂毛氏宗祠门联批曰:注经世业,捧檄家声。横批:韶灵毓秀。

  这告诉我们,早在韶山毛氏家族第二次修族谱的时候,也就是毛泽东出生前一百多年的清乾隆年间,毛氏家族就对诗歌这种中国古老的文学样式,情有独钟,并怀有一个极大的美好心愿:希望在本家庭中能出一位大诗人!

  毛泽东继承了他的家族爱好诗歌的传统,从读《诗经》开始了他的诗艺探索之路。

  毛泽东少年时代读过的《诗经》是清乾隆二十八年(1763年)的石刻线装本,出版至今已经历了二百三十多年。

  这本《诗经》的辑录者是邹梧冈以及他的儿子和孙子。他们所做的这一件,与许多著名大家相比,也许根本算不了什么,在中国学界也无地位可言。但他们的本子却流传到了社会最低层的湘中偏僻山林韶山冲,成为未来的一位大诗人--毛泽东的诗歌启蒙读本。这本古书名为《诗经备旨》,呈浅灰色,石刻线装竖排本,毛边纸质地。它长有23.8厘米、宽15.1厘米。这本书基本保存完整,只有封面、封底边缘有少许破旧,中间有三页破损,书的底部则有虫蛀过的痕迹。

  极为珍贵的是,在这本书的封面上,少年毛泽东用毛笔写了“诗经”的书名,并签有“润芝”二字,黑色苍劲,字体规范工整,近似欧阳询体。

  此书共分三个部分,即“新增诗经补注附考备旨卷之一”40页,“诗经补注附考备旨卷之二”28页和“新增诗经补注附考备旨卷又二”23页。它是韶山毛泽东纪念馆从毛泽东的老师毛宇居那里收集来的。

  1994年3月,湖南省文物鉴定委员会组织专家鉴定为二级文物,鉴定意见说:

  毛泽东少年时代读过的书大部已佚失。《诗经》是幸存的少数几本之一,该书内文圈点甚多,封面有毛泽东题书签名,是毛泽东现存最早的墨迹之一。从圈点的不同情状与颜色看,毛泽东曾评读该书。这是研究毛泽东少年读书生活的重要历史文物。

  毛泽东的诗歌创作最初颇受《诗经》影响,这种影响甚至反映在他的日常谈话、交往中。1915年秋,古城长沙街头出现了这样一张油印蜡板征友启事,名字见了报,署名“二十八画生”。省立女子师范的校长看到之后,顿时怒气冲冲,因为启事中引用了《诗经.小雅.鹿鸣之什.伐木》中的句子:嘤其鸣矣,求其友声。

  这本是一首爱情诗,它的前后文是:

  伐木丁丁,鸟鸣嘤嘤。

  出自幽谷,迁于乔木。

  嘤其鸣矣,求其友声。

  相彼鸟矣,犹求友声;

  矧伊人矣,不求友生?

  神之听之,终和且平。

  毛泽东借这首诗表达寻求志同道合的朋友的心愿,但显然被女子师范的校长误解了。

  毛泽东在1915年11月9日写给老师兼同乡的黎锦熙的信中说:

  两年以来,求友之心甚炽。夏假后,乃作一启事张之各校,应者亦五六人。近日心事稍快唯此耳。

  毛泽东所寻求到的朋友有李立三、罗章龙、何叔衡等。毛泽东后来在延安还与美国记者斯诺谈起这事:

  有一天我就在长沙一家报纸上登了一个广告,邀请有志于爱国工作的青年和我联系。我指明要能结交能刻苦耐劳、意志坚定、随时准备为国捐躯的青年。

  毛泽东正是以这样挚诚,在几十年间,团结了大批民族精英,共谋人民解放大业。

  建国以后,有一次毛泽东却是用《诗经》中的句子促成了一对青年的婚姻,被后人传为佳话。那是1956年的一天,毛泽东身边的工作人员姚淑贤,与男友约好星期六晚上去北京中山公园会面,但她突然接到命令:随主席出车到北戴河开会。小姚还没有来得及通知男友改期,她已上了主席的专列。她正在心神不安,刚登上列车的毛泽东在客厅忽然立住脚,回头望着所有工作人员:“今天是礼拜六噢,你们有没有约会?”大家见主席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掠过,都微笑摇头,含羞带怯。姚淑贤腼腆地说:“我有。”

  毛泽东笑问:“跟什么人约会?”他认真而又带着亲切、关心,还有一点逗趣。小姚如实地说了。“哦,糟糕。搅了你们的好事!”毛泽东望望窗外不断闪过的树木,又望了望小姚,皱紧了眉头,问,“怎么办?你们打算在哪里约会?”小姚喃喃地说:“去中山公园,在门口见......没事。”毛泽东有些急了:“怎么人霘事呢?你通知他了吧?”毛泽东又望了望窗外,似乎希望专列停下来,他有些责备地说,“你这个小姚哇,要是不见不散可怎么办?你就连个电话也没给他打?”小姚说:“我们只要接受任务就不能对外人说了......”

  毛泽东吮了吮下唇,沉吟着,摇着头:“久了会出误会的,不要因为我而影响你们。”

  晚上,小姚将一捧削好了的铅笔给毛泽东送去,毛泽东若有所思地望着她,目光一闪,忽然说:“小姚,你等等,有个东西你拿回去给你的朋友看看,他就不会生气了。”

  毛泽东挑出一支铅笔,铺开一张16开白纸,伏案疾书,口中还自得其乐地吟诵,就像少年时代在私塾里的唱咏:

  静女其姝,俟我于城隅。

  爱而不见,搔首踌躇。

  这是《诗经.邶风》“静女”篇的开首四句。这是一首爱情诗,与小姚与男友失约的事正相符,仿佛感人就已预见到了几千年后的事。其实,这正说明毛泽东善于活用古诗于现实生活之中。他吩咐小姚把诗藏起来,带给男友,但小姚说:“主席,我们有纪律,凡是带字的东西都必须上交。”毛泽东笑着说:“你为什么要那么老实?现在没有谁看到,我是不会打小报告的。”他挤了挤眼睛,做了个藏的手势。

  小姚把那张留着毛泽东手书古诗的纸揣到兜里,回到自己的房间即悄悄地夹入一本书中。从北戴河返回北京,就给男友看,男友果然不生气了。小姚从恋爱到结婚,一直到如今,还把毛泽东的这份手迹珍藏,成为永久的温馨。

  从纯粹的诗艺看,毛泽东之所以能成为杰出的诗人,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继承发扬了《诗经》初创的现实主义传统和注重保险单造境的中国诗歌写作手法。毛泽东的诗是与中国优秀的古体诗一脉相承的。《诗经》多采自民间,充满浓郁的乡土气息,俨然一幅幅诸侯列国风情画。毛泽东平生所写诗歌也善于从民间汲取养分,他也喜欢并大力倡导讴歌普通人民,反映现实生活,他甚至也采用《诗经》的四言、杂言形式写过不少诗歌。毛泽东一生是那么与《诗经》紧紧相联!

  从毛泽东的读书笔记看,《诗经》也是毛泽东终生爱读的古籍。1913年他在《讲堂录》中写道:“农事不理则不知稼穑之艰难,休其蚕织则不知衣服之所自。《豳风》陈王业之本,《七月》八章只曲评衣食二字。”《豳风》即《诗经.国风》中的《七月》、《鸱鸮》等七篇。五四运动之后,毛泽东对相传孔子修订的《诗经》仍然钟爱,1920年3月14日,他在给周世钊的信中引用了《诗经.小雅》里的句子:“像吾等长日在外未能略尽奉养之力的人,尤其发生‘欲报之德,昊天罔极’之痛。”

  毛泽东晚年仍喜读《诗经》,其中的句子他信手拈来。1965年7月21日,毛泽东写给陈毅的信,中心内容是谈诗的形象思维,他分别解释了赋、比、兴三种创作手法,而这正是由《诗经》所首创。

  1964年8月18日,毛泽东在北戴河同哲学工作者谈话,专门评价了《诗经》:

  有人批评孔子西行不到秦,其实他选的《诗经》中的《七月流火》,是陕西的事。还有《黄鸟》,讲秦穆公死了杀三个大夫殉葬的事。司马迁对《诗经》品评很高,说诗三百篇皆古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。大部分是风诗,是老百姓的民歌。老百姓也是圣贤。“发愤之所为作”,心里没气,他写诗?“不稼不穑,胡取禾三百廛兮?”“不狩不猎,胡瞻尔庭有悬獾兮?”“彼君子兮,不素餐兮!”“尸位素餐”就是从这里来的。这是怨天,反对统治者的诗。孔夫子也相当民主,男女恋爱的诗他也收。朱熹注为淫奔之诗。其实有的是,有的不是,是借男女写君臣。

  毛泽东对《诗经》的深刻认识,显然是一生都喜读,才读出个中滋味。直到他临终前三年,他仍对《诗经》念念不忘。1973年8月17日,他会见美藉华裔科学家杨振民时说:“《诗经》是2000多年前的诗歌,后来做注释,时代已经变了,意义已不一样。”

来源:毛泽东遗物故事

编辑:刘峻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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